備受爭議的藥品電子監管碼引發了一起民告官的案件。并且指出阿里數據壟斷,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與阿里健康“官商勾結”。
此事件還在持續發酵。食藥監總局昨日上午召集了眾藥企召開緊急座談會,副局長孫咸澤親自坐鎮,與企業商討實施藥品電子監管碼的糾紛解決方案。
據透露,1月27日上午會議最后,國家食藥監總局副局長孫咸澤在該局召開的一個會議上表示,國家食藥監總局將收回此前交由阿里健康運營的全國藥品電子監管網運營權。
對此,國家食藥監總局一位內部人士表示,確實有此會議,但對于阿里健康運營權處理問題以官方發布消息為準。阿里健康方面則表示,目前未收到國家食藥監總局要收回阿里健康運營權的書面通知。
召集企業 副局長牽頭開會
在養天和大藥房遞上訴狀的當天,食藥監總局就以“為進一步做好藥品電子監管網管理相關工作”為由,一紙通知將藥企、藥批和藥店相關負責人召集來京。
昨日的緊急會議上,由孫咸澤牽頭,與藥品電子監管碼有關的具體部門幾乎全部到場。包括負責組織擬定藥品相關管理規范的科技和標準司、負責擬定食品藥品安全中長期發展規劃并組織實施的規劃財務司、信息中心、藥化監管司和稽查局均參加會議等。
一份長達兩頁的參會名單:藥企和藥批包含華潤雙鶴、北京同仁堂科技、華北制藥、國藥控股、九州通和華潤醫藥,藥店則召集了一心堂和老百姓大藥房兩大國內上市巨頭,以及計劃上市的廣東大參林,還有國藥旗下的北京藥店金象大藥房。
據參會企業透露,會議一開始,孫咸澤便對此前“收回7家藥企經營權”的通告做出解釋,稱此事與養天和大藥房起訴食藥監總局在時間點上純屬巧合,并非刻意“回擊”。
但是據觀察,通告所點名的企業均是通過電子監管系統進行飛行檢查時查出“非法回收藥品”的。
直擊痛點 企業各懷心思
據參會人員描述,會上連鎖藥店、藥企和藥批意見一致,都認為藥品電子監管碼運營不科學,但表態時的堅決程度不大相同。這實際上顯露出各企業間利益立場的不同。
參會名單中,藥企和藥批的代表多為總監級別,以質量總監居多,明顯不及連鎖藥店的出席者職位高,后者多是副總級別,或是董事長辦公室的“近臣”。
批發企業和流通企業多認為,過去已經實施了的電子化程序被新實施的藥品電子監管碼拖回了人工掃碼,每天需多增3小時的工作時間,嚴重增加了人力、物力和時間成本的消耗。
對于尚未形成連鎖的超市型藥店而言,由于碼槍與新系統兼容,使用藥品電子監管碼僅需購買300元的秘鑰,但需派員工在進出倉庫門店時挨盒掃碼,每年約增加2萬元的人工成本。
此外,部分大型連鎖藥店的系統是舊式的,信息仍需鍵盤錄入,他們需要購置上千元的掃碼槍,或更換整個系統。對于已經擁有完善系統的藥店來說,又是一筆極大的浪費。
作為最反對實施藥品電子監管碼的陣營,四家藥店的態度激烈程度也不同。
同為湘軍的老百姓大藥房觀點與養天和大藥房訴狀所提類似,認為新版GSP強推藥品電子監管碼無法律依據,監管作用小,大大加重了藥店負擔;西南藥企巨頭一心堂言辭更為尖銳,直稱“不公平,沒必要,不應該”;主打參茸飲片產品、正籌備上市的廣東大參林則未提出過多意見;北京本土藥店金象大藥房言辭也比較緩和。
藥店陣營的統一態度是藥品電子監管碼加大了零售端的負擔。如老百姓大藥房稱,需額外投入8000萬元,超過2015年稅前利潤的1/3;一心堂稱,若全面推廣需增加1億元以上的成本。另一名要求隱去姓名的參會代表稱,80%的藥品銷售在醫院,醫院卻不推廣監管碼,這樣來看推廣監管碼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阿里或將出局 食藥監總局再做打算
實際上,在阿里健康中標后,很多藥店、藥企負責人即開始公開表示反對。
會議最后,在孫咸澤的總結發言中提到,會認真采納意見,形成意見上報國務院,“會把藥品電子監管碼運營權從阿里健康收回”,
并稱下一步采取何種措施,需待收集各方意見后再對癥下藥。也將與阿里健康協商移交數據,如果不成,可能會廢除現有的電子監管系統重新建立。
一位分析人士稱,失去運營權后,阿里健康的戰略可能會做出調整。電子監管網業務在過去一財年中為阿里健康貢獻了3718萬港元的收入,增幅高達49.2%。
權力之壓 市場還待凈化
某藥店負責人直言,雖然阿里健康出局,但“叫停監管碼”才是最終夙愿。“通過掃碼監管,此前我也曾在藥店查到一些藥品是從醫院流出來的,但很少發生,相對于付出的成本與精力,實在得不償失,難以承受。”
雖然藥品電子監管碼推出的初衷是規范市場,但實際上并不能監管到真正魚龍混雜的小藥店,而是在本已十分規范的大型連鎖藥店隊列中實施。
例如,新版GSP要求每個門店都要配備執業藥師,連鎖藥店都有遵守,但那些小藥店卻未嚴格執行。
對于藥品監管,連鎖藥店從倉庫到門店都有一套本已很嚴格的程序,但不規范的小藥店卻可以不入庫管理,串貨、假藥問題無從避免。
但這些散亂藥店監管難度大,監管部門不應僅盯大企業,凈化市場環境還需更全面的措施。對藥店做調研時發現,很多小藥店盈利很好,但經營中并不正規,甚至偷稅漏稅,但他們受到的監管遠沒有大型連鎖企業嚴格。
事件回顧
1月25日,養天和大藥房委托律師將訴狀遞交到了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將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告上公堂。
一邊是國務院綜合監督管理藥品安全的直屬機構,一邊是經營540余家門店的湖南連鎖藥店,企業與政府部門間的官司必然看點十足。如今中間又將阿里扯進來,就更熱鬧了。
這一切紛爭的根源,都在于藥盒上一個小小的“電子監管碼”。監管碼的背后,是一場權力、利益與藥品安全的博弈。
在遞交訴狀后,湖南養天和大藥房集團有限公司的法人兼董事長李能在京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強制推行藥品電子監管碼屬于行政違法,應立即停止這一違法行為,并重新審查相關條款的合法性。
養天和的主要訴訟點在于招標不公開、阿里不正當競爭、電子監管碼加重企業和消費者的負擔以及電子監管碼究竟有沒有用。
這是一個逆推的邏輯,而正常邏輯是“電子監管碼有沒有用”、“電子監管碼能否推行”、“電子監管碼由誰運營”、“招標是否公開透明”。
藥品電子監管碼從2008年就被提出,本意是每個產品都有獨一無二的驗證碼印在包裝上,每個流程都通過掃碼的方式建立數據,實現全程可追溯,最初用在了管控藥品中。
同年,質檢總局也推行了類似的電子監管碼,幾經爭議后暫停推進了。藥品電子監管碼卻因關注度低、選取的切入角度較好繼續發展。
全面解析:
電子監管碼好比是藥品的身份證,每一盒藥品都會設一個碼,從生產線打碼、復碼,到第一批出庫進入大經銷商庫房時,都要打碼再入庫,到二級經銷商時再打碼入庫,記錄藥品的生產、流通、銷售過程。
一心堂,總裁趙飚也曾發文質疑過,藥品電子監管碼是一個重復建設工程;系統運維管理的商業機制存在重大問題;目前的電子監管碼系統存在一系列重大的漏洞與缺陷;并直指,藥品電子監管碼“對藥監部門而言這是一個玩具而非有用的工具”。
此次雖然是藥品運營企業狀告國家食藥品監督總局,但收回運營權的話,實際上阿里健康或將是受影響最大的。
當大家都覺得阿里是在為民辦好事,加強百姓的用藥安全和監管力度時,卻因一場“民告官”后,而又被藥監局回手一個耳光打得pia pia作響的“狗血的劇情”,使藥品流通領域的一條地下黑色利益鏈條瞬間暴露在我們面前,而背后是不為人知的爭斗,和利益之爭。
“也許“國家真的收回阿里健康的電子監管權,與國與企與民都是好事。
電子監管碼是對的,但是馬云通過非正常渠道獲得商業控制權一旦被捅開,在反腐環境下恐怕誰都不敢站出來解釋,如果阿里健康果真被取消非法運營權,這也將是馬云進軍醫藥領域的第二場“滑鐵盧”。
但其實,馬云最大的戰績還是“成功綁架銀行”,讓支付寶一夜之間囤積了上萬億的資金,然后倒手放貸。
其實這也是,一場利益博弈的“暗戰”。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在全國466546家擁有GSP(藥品經營許可證)執照的企業中,養天和大藥房連全國前二十名都沒有進去,然而卻有如此大的魄力狀告藥監局。
不得不讓我們思考一個問題:他是一個人在戰斗么?想必當然不是,那背后到底有沒有桃園三結義,共簽投名狀,這不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知道的秘密,但可以肯定是一個人在戰斗。
而且,藥監局也應對的非常有章法,一個公告,把全中國的地都洗了一遍。
別看一個公告,涉及的一家外企,一家國內渠道巨鱷,某大學附院、七家藥批、數家藥店,而僅僅才是一條線索查出來的,這么大的工作量沒有藥品電子監管碼大數據是不可能短時間可以完成的。
像這樣的線索和證據,藥監局那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牌是要一點一點打,不是上來就放炸彈,最后手里憋了個小三。
以前總認為藥監局的人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比比劃劃,現在看不是,全是能人啊。
如果,馬云這次如果真的敗在一家藥店手里,被收回阿里健康藥品電子監管網運營權!也許湖南的這家不知名的藥店就不那么在乎法院判決了,也可謂名聲鵲起,雙贏。
這場為了利益的肉搏戰“暗戰”,不管是因為養天和他們打著企業的利益去戰斗已經失去了優勢,還是藥監局無聲回應的“一記耳光”,最終目標都應該是“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的用藥安全”。
也許,后面還有大把的牌要打,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